一年过去了,贺建奎怎么样了?

贺建奎最后在公开场合露面是北京时间2018年11月28日中午12点50分。当时穿着白底黑条纹衬衣的他抵达了位于香港大学的李兆基会议中心。这里是第二届人类基因组编辑国际峰会的会场。他从左侧走上主席台,站在背景板前开始整理讲稿。工作人员为他调整了话筒,他点头致谢。

一年过去了,贺建奎怎么样了?

整个会场寂静无声,密密麻麻的相机和摄影机对准了贺建奎。在台下,坐着基因学界几乎所有的顶尖人物,包括诺贝尔奖得主戴维·巴尔的摩(David Baltimore)教授,以及CRISPR基因编辑技术的发明人——华人科学家张锋和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詹妮弗·杜德纳(Jennifer Doudna)。他们本来应该是这次峰会的主角。但所有的记者都没有在意这些大咖,他们只是盯着那位南方科技大学的副教授。

他介绍了震惊全球的基因婴儿编辑实验的一些详细信息,共8对志愿者夫妇进入试验,有1对中途退出,均为父亲HIV阳性,母亲HIV阴性,研究团队对大约30个胚胎中的70%进行了基因编辑,除了一对经过胚胎基因编辑的双胞胎女婴已经出生外,还有一个经过编辑的胚胎在发育中。这些信息让世界不寒而栗。

一个小时之后,贺建奎走下讲台,消失在香港的乌云和细雨中。

在这之后,他再也没有在公开场合露面,有媒体称在南方科技大学的公寓阳台上见到过他,不过消息并没有得到证实。

官方对他最后的曝光截止于1月21日。在那天,中国广东“基因婴儿编辑事件”调查组宣布该事件系南方科技大学副教授贺建奎为追逐个人名利,自筹资金,蓄意逃避监管,私自组织有关人员,实施国家明令禁止的以生殖为目的的人类胚胎基因编辑活动。

同一天,南方科技大学发表公告,解除了与贺建奎的劳动关系,终止其在校内一切教学科研活动。

他的两位美国导师,莱斯大学的迈克尔·迪姆教授(Michael Deem)和斯坦福的斯蒂芬·奎克教授(Stephen Quake)都曾受到过其所在学校的调查,但两人都甩锅,称完全没有参与此事。

奎克在一个采访中否认了这些指控,称他与贺建奎的互动遭到了误解。“这件事与我无关,我也没有参与其中,”奎克说。“我对自己有很高的伦理标准要求。”

奎克向媒体展示了他和贺建奎的一些往来邮件,在邮件中,贺建奎向他通报了婴儿基因编辑项目的进展,包括一名母亲已怀孕和分娩的消息。但仅从这些邮件中看不出奎克深度参与的迹象,他只做出了一些礼貌性的回应,比如“祝你好运”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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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克教授

迈克尔·迪姆教授也否认参与该项目。去年11月,事件爆发后,莱斯大学声称要对他进行彻底的调查。但这个调查并没有下文,在莱斯大学的网站上,迪恩依然是该校生物化学与基因工程教授,而且其所在实验室仍然获得了包括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国防高等研究计划署等国家级基金的资助。

贺建奎所创建的深圳瀚海基因公司依然在运营,但在今年7月份更改了公司名,现在的名称是深圳真迈生物科技有限公司,这家曾经的独角兽企业的方向还是基因测序。在目前该公司的网站上,再也找不到瀚海基因的文字,可能是希望与贺建奎做彻底的切割,尽管瀚海基因曾因一笔2.18亿元的A轮融资而一时风光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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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建奎名下的另一家公司深圳因合生物曾遭到诉讼,被查封资产达1200万,但已经在今年10月解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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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贺建奎还是这家公司的股东,占有24.7%的股份,但他和太太曾艳已经在高管名单中消失。

贺建奎虽然不见踪影,但基因编辑婴儿的余波还在继续。

今年2月份,另一项研究震惊了世界,这项研究表明,经过基因编辑的婴儿可能会更聪明。这项研究的领导者是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的神经生物学家阿尔西诺·席尔瓦(Alcino Silva)。据他表示,“总体而言,我们的研究结果表明CCR5在神经可塑性中扮演一个重要角色,会影响学习和记忆能力。”但席尔瓦也强调,他的研究只是在小鼠身上进行,“老鼠不是人。我们根本不知道胡乱对人类做实验的后果是什么。”

目前许多国家都制定了法规,防止对人类进行基因改造。但魔盒已经打开,人类能抵挡创造超人的诱惑吗?

根据彭博商业周刊报道,俄罗斯正在进行一项基因改造婴儿项目。这项报道称,俄罗斯顶尖遗传学家于今年夏天在莫斯科与政府卫生官员举行了一次“秘密会议”,会议上讨论了俄生物学家丹尼斯·雷布里科夫(Denis Rebrikov)的一个项目,那就是利用基因编辑技术CRISPR对婴儿进行基因改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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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由普京的长女、小儿内分泌学家玛丽亚·沃龙佐娃(Maria Vorontsova)主持。沃龙佐娃在会议上发言称,基因编辑婴儿技术不应该放缓,但应该加以控制,比如从修宪解决伦理问题。俄罗斯卫生部长在接受彭博社采访时称”俄的道德委员会可以处理这个非常复杂的问题。”

这个项目的主持人,俄罗斯科学家雷布里科夫以激进著称。从今年6月开始,他开始呼吁对婴儿进行基因编辑,使得他们对HIV病毒免疫,并可以纠正聋哑夫妻的DNA缺陷,让他们的后代能够听见声音。

雷布里科夫所在的库拉科夫国家妇产科研究中心已经在今年10月份提交了项目申请,希望普京能够批准这个项目。普京去年曾批准将20亿美元的资金投入基因研究,称“这将决定整个世界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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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布里科夫教授

雷布里科夫在接受采访时表示,目前这项技术的成本为15万美元,但将来价格肯定会降低,降到比车价还低,以后人们将能看到广告,"同样的价格,选择现代瑞纳车(约人民币7万元)还是超级宝宝?”